Nirnaeth

作者：violet_heart

原文地址：5683138

Summary:

杰诺斯问埼玉谁是他最喜欢的英雄，然而他的老师给出的回答完全不是他所期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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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他没听清楚，杰诺斯想，是的，他没有听清楚；也许听到僵尸男的名字而不是自己的都是因为他过于紧张的想象；也许是一边热水沸腾的声音干扰了他，使老师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说另一个人的名字，而不是他的。

他的老师肯定说的是他的名字而不是另一个谁的。

他确定老师说的是杰诺斯而不是其他啥玩儿意。

为了求证，杰诺斯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是僵尸男。”埼玉也又一次回答到。

——要命，他的眼神看起来是认真的。

“僵尸男 ......”他喃喃地跟着埼玉重复道，黑底的眼睛望进棕色的，寻找着蛛丝马迹表明他的老师只是在开玩笑。

“是僵尸男。”埼玉证实到，又点了点头。

这并非是杰诺斯所预期的。实际上，他跟本没把僵尸男放在老师可能选择的选项里，他想知道为何像老师这样强大的人会选择那个排名第八的英雄。

“我可以问问您为什么会选他吗？”杰诺斯问，他愤愤不平又毫无办法，为什么他的老师会选择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在他的印象里这俩甚至都没交谈过——除非、除非他错过了一些细节，于是他开始考虑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埼玉都没怎么犹豫地就选择了僵尸男。

“好吧，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就觉得他看起来很酷。”点着脑袋回忆着，埼玉继续说道：“我跟那哥们儿只聊过一次，我只能说，他有令人钦佩的品质。”

“您指......？”杰诺斯眼巴巴地敦促他继续。

“他的声音，我喜欢他的声音。”光头男人把头倚在手臂上，看向窗外，似乎像在做梦，“他向我做了自我介绍，就是随随便便地报上名字，但又直接又简洁，我喜欢他这点。”

“我明白了......”杰诺斯喃喃自语——记住，老师不喜欢长篇大论，直奔主题就行。

“哦！”光头男人打了个响指。“他曾经给我讲了个笑话，我笑得差点没喘上气来！大概就是从那时，我想多了解他一点。”

改造人强迫自己不要为最后那句申明感到潮水般的恐惧，“为什么”这个词像坏掉的磁带一样卡在他脑海里不断重复。他不应该打搅老师想了解他人的心意，这是人类很正常的、很自然的和朋友交流、学习的过程——对啊，他们应该是朋友，应该就只是朋友吧？

“老师......请问您和僵尸男很熟吗？”

“诶？没有！那是我唯一一次能和他讲话的机会。”埼玉把交叉着手指，看起来都有点羞涩，“但他肯定给我留下了印象，我想再见见他......”他叹了口气，缓缓把头埋向桌子。

杰诺斯决定换个问法，“快忽略那些丑陋的感受”的想法游走过全身。

“这个怎么样？谁是协会里您最喜欢的英雄？”他打开了协会的整个数据库，把电脑递给他的老师。

埼玉的眼角因为烦躁都有些抽搐了，“我已经告诉你 —— ”

“拜托您啦......？”

哦，好吧好吧，杰诺斯又在用他的狗狗眼了！埼玉在脑内默默捂住了脸。他试图把目光移开，但他俩靠得太近了，杰诺斯瘪着嘴，睁大了黑底的眼睛，都让人有了种水汪汪的错觉。

他讨厌杰诺斯用这可怜兮兮的表情来对付他——因为他总能成功。

“好啦！好啦！我会做的！”埼玉无比挫败地喊道，“天哪这孩子就不能让我清静点儿......”他小声抱怨着，坐起身来接过杰诺斯递来的电脑。

“让我看看......”埼玉心不在焉地扫视着屏幕。 杰诺斯则观察着他的老师的目光怎样在屏幕上移动，而埼玉在看到那堆详细的人物介绍时脸都皱了起来。

“太没礼貌了......太老了......中年...太年轻了......机器人......King......等等这是个女人吗？”他指着闪光的佛莱士的照片。

杰诺斯耸耸肩，用精神攻击敦促他的老师继续看下去。

埼玉把注意力转回电脑上，他的眼睛惊喜地发亮了，“所以那僵尸老兄列位第八，真适合他。”他把页面滚动过去，打算以后再好好读一读，接着翻动其他英雄的个人资料。

“这家伙是谁？...太胖了......肌肉太多了......哦这个看起来太毛茸茸了......又是肌肉......又是一堆金属......太粗鲁了......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他扫过一遍后，直视着杰诺斯的眼睛，“对不起啊，但对其他人我都没啥兴趣。”一边说着，他又滚动回去看起了僵尸男的资料。

“那其他英雄呢？”——‘那我呢？’杰诺斯几乎就要这样问出来了，但这会让他听起来像一个爱发牢骚的孩子，他不想留给他的老师这样一个印象。

“我以为你只是在问S级的英雄？”埼玉已经为杰诺斯看他的方式而坐立不安了。

“只要告诉我您的答案就可以了。”

瞥了一眼改造人，埼玉发现对方很紧张，他不知道这家伙又在纠结些啥，但还是决定要迁就他。“其他的英雄要么是混账，要么是一心为钱，要么就是两者皆有，况且我真的不太清楚那些人都怎样，除了几乎他们所有人都讨厌我这一点。”他抱怨道。

一阵内疚刺痛了杰诺斯，回想起了他的老师在外的糟糕声誉，但他耸耸肩强行打住了，“那您觉得King怎么样？”至少King是他能接受的，因为King和老师确实是朋友…而且……

“啊，我喜欢他，但他是......呃......他对我来说是普通人。”埼玉在说“普通”时目光有些躲闪。

“普通？” 杰诺斯不明白，他们不是朋友吗？King是最强的英雄，他和老师是平等的，如果老师选择他的话杰诺斯还可以理解，毕竟他们那种铁打的友谊他永远也无法理解。

杰诺斯绝望极了，苦思冥想中又有一个人跃进他的脑海，“那无证骑士呢？”

“嗯......”埼玉拍着他的脑袋，每当他思考时都会这么做，“我挺喜欢他的，我的意思是，我......呃......他又冷静又有所有的......”

“那为什么不是他？” 杰诺斯发誓他能听见桌子在他的抓握下的爆裂声。他没事，他提醒自己，如果老师选择无证骑士的话他也无所谓。埼玉的每个朋友都是他的朋友，除了吹雪，她每次都让他不安。

“我跟你讲过啦，我对其他人不感兴趣。”埼玉一边读着僵尸男的个人资料一边宣布。

“为什么！？”杰诺斯没法儿不提高了音量，但光头男人没理他，他正全神贯注地读着关于那个黑发男的所有琐事儿。

杰诺斯想大喊大叫，想释放这快把他逼疯的挫败感，没准儿只有追杀那蓝色怪胎才能缓解他此时的灼烧感。

“嗯......人们都说他有很强的正义感，而且他更喜欢独处。他和我真的挺像的，哈，我们还有不少共同点。”埼玉的声音盖过了他的胡思乱想，但改造人一点儿也不喜欢他所说的。

“他听起来就像是我小时候憧憬的那种英雄，真是太帅了。”

他的老师到底从那家伙身上看到了什么闪光点？

“哦！这里说，他一个人和龙级怪物战斗了140个小时，这是差不多是整整六天，而且他还赢了，这家伙真是太棒了！”

杰诺斯毫无预警地猛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用力之大让他听见了屏幕的碎裂声。

“嘿！我还要看呢！”埼玉惊呼，伸手想把电脑拿回来，但杰诺斯立刻把电脑推出他的碰触范围，然后一把扣住他的肩膀，紧紧地盯了过来。

“老师......到底是什么让您这么欣赏这个人？”杰诺斯收紧了双手。

一阵寂静。

“你在问我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埼玉面无表情地说。

“您会告诉我吗？”

“不会。”

接着不管杰诺斯怎么央求，埼玉都封紧了嘴，直到杰诺斯再一次用一大沓钱贿赂了年长的男人。

“我喜欢坚定的人，无论发生什么都永不放弃的家伙。”埼玉不得不说了出来，为自己又栽在同一个把戏上懊恼，“还有那种总是全力以赴对待生活的人......”他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希望这能安抚一下杰诺斯，而大男孩脸上斗志昂扬的表情更是证实这一点。

好极了，杰诺斯知道他有这些品质。事实上，他可以肯定地说如果他没有这些，那么好几年前他就会放弃寻找那个暴走改造人。

埼玉趁着杰诺斯被脑内活动分心的时候抓回了电脑，从断开的地方继续往下读，“他可以再生自己的身体，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叫他僵尸男的原因了，因为他是个男人的同时又是一具僵尸，好笑吗？”埼玉开着蹩脚的玩笑，“不好笑吗？好啦好啦我这就闭嘴。“

杰诺斯猛地一拍桌子，“我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啥？”

杰诺斯站直了，“我也可以把四肢换成更强的。”

埼玉看上去不为所动。“你确实在每次战斗中都少点什么，但你每次碎成一堆时都必须去博士......诶他叫什么来着......那儿才行。而僵尸男那家伙可以立即做到这一点。”他伸出手拍了拍杰诺斯的金属手臂以示强调。

杰诺斯还不死心，搜索着自己的战绩，“老师，我击败了进化之家半机械的大猩猩、我还打败了那个攻击King的机器人并得到了新的部件，同时我还设法阻止了许多鬼级怪人、我还……”

“你到底在和谁比呢？”埼玉头痛地喊道。 

“......我也有很多粉丝......”

“我才不关心这个呢！”埼玉也一巴掌拍在桌上，他真的不想被提醒自己没有粉丝的事实。

这栋建筑唯二的居住者沉默着，干瞪着眼睛盯着对方，一个只是被轻微地刺激到了，而另一个则是无比沮丧。沉默蔓延着，直到它变得令人不舒服，终于有一个人决定打破这僵局。

“老师，为什么您认为他更酷？”——‘比我更酷吗？’杰诺斯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想想看，最喜欢的老师有一个超在意的人，那个还不是自己，这多不公平啊。

“拜托，看看他！他的斧头，他的枪都帅极了——能不断战斗不断重生的英雄僵尸！你还能要求再好的吗！”埼玉的脸上闪烁的钦佩是改造人从来没有见过的。

杰诺斯被完全打败了，无能为力地听着他敬佩得不要不要的老师漫无边际地夸着另外的人。他实在听不下去了，讲真，他越是听到老师讲有关僵尸男的事儿，就是越是想拎把斧子把那家伙剁成几千片、几万片，对，就像电影演得那样。

“我......我要去准备火锅了......”他只能弱弱地说，沮丧地耷拉着脑袋。

谢天谢地，埼玉停止了谈论僵尸男——杰诺斯为此松了口气。 “终于！我快饿死了，晚饭就交给你啦杰诺斯。”

值得庆幸的是，一天过去后，这个话题就被遗忘了，他们又回到了日常生活。埼玉也没有再讲起过僵尸男。

他的老师很健忘，他忘了那个他钦佩得要命的蓝色怪胎。

或者说，杰诺斯是这么认为的。

一天，他告诉他的老师，自己又被传唤去出任务，即使他知道这完全没必要。埼玉挥手而过，只是嘱咐他要小心，搞定后记得捎点零食给他。

当杰诺斯迈向门口时，他惊喜地看到埼玉突然跳起来，慌忙地抓起一张纸和一支笔冲向了他。

“顺便说一句，如果这次碰到僵尸男的话你能帮我要个签名吗？”埼玉举起了薰衣草香味纸和笔。

杰诺斯只想知道，僵尸能不能被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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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在意自己的活计。

他像往常一样漫游在街头进行巡视，一边在脑内演习着遭遇进化之家后他的行动。

但现在那些计划都不在考虑范围内。

现在他正被魔鬼改造人逮在一个公园的正中央。旁观者聚集在一起看热闹，有的甚至拿出手机来拍照。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作了什么孽能让这位排位在他之后的英雄试图在朗朗乾坤下暴揍自己，他希望能靠外交辞令解决这事儿。

“哟，恶魔改造人，这是想怎样？“僵尸男看起来泰然自若，完全没有被对方的瞪视和咆哮所困扰，仿佛他没被掐住脖子吊起来。

但恶魔改造人一言不发，似乎也不太关心边上围观的人群。

——看来他无法靠外交辞令解决这个状况了。

“你......我到底对你干啥了？”他在艰难的呼吸间使劲喘气，香烟都掉到了地上，“太浪费了，这可是我最喜欢的香烟。”他提醒自己要专注于当前的麻烦。

他为自己的自愈能力感谢上天，不然他的喉咙就要被掐断了。当然，他也没有束手待毙的打算，这个当儿他也勾到了背上的斧头。

如果这熊孩子想来打架，那他就陪他打一架。

而杰诺斯在把他狠狠甩到地上前只是拼命地瞪着他。僵尸男平复呼吸时他拿出了埼玉给他的纸笔，“喂，你，签名”，他把纸用力推到僵尸男脸上。

僵尸男有点懵，这完全不是他所预计的。他以为改造人来这儿是想找他打架，结果他来了，就想要个签名。

这一天不能更怪了。

他眯起眼睛，因为过分接近纸张变得有点斗鸡眼，鼻尖全是纸上薰衣草的馨香。

“需要我留些话吗？”他试探着问，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金发的改造人全身都是敌意。

“不用。”

如果这是换取他自由的支票那他只好照签喽？

他拧开笔写下了名字。

杰诺斯差不多是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纸，接着一阵风似的跑了，留下他和一群目瞪口呆的路人，还有闪光灯。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nd